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个可以无忧无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星期八?
答案是有的,不过星期八不是一个确切的日期,而是一个需要出发的契机。
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一直被一个叫做生活的游戏手柄操控着,在这个巨大的游戏中,我们既是游戏玩家,也是游戏角色;虽有一定的自由,但是那些大动作小细节,却总要按着老师、社会和家长一起编排的程序去完成,每天都要干那些一成不变的事:早上起来,先要用毛巾来洗脸,用牙刷来刷牙,从牙膏瓶的瓶尾开始挤牙膏;洗漱完后再喝那些难喝的豆浆,吃粉条开始艰难的早餐之战。打完早餐战,还要紧赶慢赶的冲到学校,如果碰上上课铃心情不好,在你冲进班级门前打响了,那么迎接你的便是一通关于为什么迟到为什么总是迟到为什么一直迟到的批评,然后你还得如履薄冰如走钢丝的一路小跑到桌子边,小心地坐在嘎吱乱叫的老爷凳上,以最快速度掏出书本,加入无聊的听课游戏中;放学了,又冲回家里拼命赶作业,赶完作业再去吃那些从来没有变化的饭菜;吃完饭,还得乖乖的坐在钢琴前面老实地让那块大木头发出声音;练完琴,爸妈又飘然而至,对你说一通关于学习要认真,做人要谨慎,毛巾要对角挂,牙膏要从瓶尾挤出等等一通话,然后才能和亲爱的枕头说你好……才过了八九个小时,你那忠诚的闹钟又发出老掉牙的轰鸣,把你从仙境般的美梦中甩回冰冷冷的世界,然后又开始一天的程序……
如果有一天,这让世人无比追求的星期八悄悄来了,那我一定要紧紧的抓住它。
在那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日子里,我的第一个愿望是睡到自然醒。睡到自然醒,多美的愿望啊!既可以放松一下绷的紧紧的睡神经,又可以和梦里的伙伴玩得筋疲力尽,顺便让长期工作的眼皮享受放假的惬意,更重要的是可以打倒闹钟霸权主义!醒来后,我一定要将被子踢得乱七八糟,谁说整齐才是一种美?被子凌乱的条纹所组成的各种图案,更有一种自由之美,狂野之美!踢完被子,我要颠覆先刷牙后洗脸牙膏要从尾巴挤的规则,先洗脸后刷牙,牙膏偏从瓶嘴挤,彻底的报复这瓶牙膏。餐桌上不可一世的那些食物看着我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哼,这些身份高贵却难以下咽的家伙,对我来说,简直不可一视!我宁愿去吃小摊上放了太多辣椒酱的煎饼,也不想吃这堆身价高昂的东西!
吃完早餐,我要拉上几个好友,一起骑车去踏青,去寻找那些在我们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大树和小鸟。我们要在草地上赞扬蟑螂的顽强和老鼠的勇敢,而反过来讽刺春天的媚俗与花儿的自负。
下午回到家里,我要推开那些千篇一律死板枯燥虚伪浮华误人子弟却被冠以“金牌作文”“超级作文”的书,抱来一些马克吐温和凡尔纳的小说以及一些未解之谜大全集,还要抱来我家的老爷音箱,接上数据线,将那些喧嚣嘈杂又毫无意义、情感可言的流行音乐统统扫地出门,我只听我的贝多芬莫扎特克莱德曼,我只需在书的陪伴下独享大师心中宁静的波涛。我的快乐只需要书和音乐,但必须全都是好书和古典音乐。
星期八,听起来很遥远。星期八是悄悄地逃走,就像悄悄地来。其实,星期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们的暑假不就是一个没有作业,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六十多个星期八吗?
星期八,六十多个星期八,来了!
(责任编辑 叶宝兰) |